脑中有银河的少女

叹相思(得体&海玉)

8:30:

*剧情太虐了整不出甜饼


*综合剧里和历史资料


*傅恒和海兰察太惨了真的太惨了


*虐向 封建制度兄弟情向


 


 


 


「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。」


 




/


 


[壹]


 


金川战役打响的时候,傅恒毛遂自荐奔赴疆场。又因先前与来保孙女喜塔腊氏结姻,诞下嫡子,从而官场更为平步青云,一时之间,风头两无。


 


乾隆十一年,晋升担任军机大臣、户部右侍郎、内大臣。身兼数职,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大臣。如此荣耀,于他而言,区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。


 


青莲问过他,未尝情爱,她只懂了其中一二。


明玉曾亲眼目睹,更是痛上三分。


 


连旁观者都如此,何况局中人?


 


宫女与侍卫,成了宫闱中的禁忌。他只能深夜拉着海兰察,在侍卫所里浅酌上一两口。


 


海兰察大抵是最后一个能听懂他不得体的人。


 


他的痛,他的怨,他的恨,他的爱而不得,他的遗憾终生。海兰察都一一见证,只是旧友成了高高在上的妃嫔,任谁,也无力去与天子皇权抗争。


 


他班师回朝的那一日,欣喜地像个孩童。以为凭借一场获胜的战役就可以去和皇帝求一个恩典。到头来,尔晴的话像一盆冷水,把他从头淋到尾,凉意透进了骨子,蔓延至心尖。


 


他非不信,一定要亲眼见到日夜都念的伊人。海兰察把他从路中间拉回到墙边,屈膝跪在地上,看着贵人的仪仗走过。


 


海兰察后来告诉他,是圆明园当天,太后亲口下的懿旨要给璎珞一个赏赐,要让她做天子的女人。


 


皇帝一开始也是不情愿的。


 


“可他后来,不还是接受了。”


 


所有人都开始默认了这个事实,瞒着远在前线的傅恒。


海兰察知道,他不可能轻易放弃。


 


皇帝要的,何止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。


他是想要傅恒这般得力的大将,为他平息任何一场纷争,让所有人都能臣服在紫禁城的威严之下。


 


包括爱情。


 


不管之后皇帝是否动心,这份圣意,他们二人大都揣测出了几分。


 


恐怕是困于深宫的令嫔和明玉,乃至先皇后,都能明白先为君,而后为夫的道理。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贰]


 


之前还一直笑傅恒为博美人欢心而方寸大乱的海兰察也终动了凡心。


 


傅恒成家后,他便提拔为了头等侍卫,管理侍卫所内一切事物。就有了更多的由头跑往延禧宫。今儿要来送火炭,明儿就要来送过冬的皮毛。


 


虽然也有傅恒嘱托的因素,但更多的,还是出于对明玉的喜欢。


 


前些年先皇后仙逝,长春宫一夜之间成了无人再敢踏足的清冷居所。纵使明玉和海兰察悄悄暗生了情愫,也只得暂时作罢。


 


听闻明玉在先皇后出殡那日狠狠丢了木匣,与璎珞一并全了皇后的意思,却拂了皇帝好大的面子。海兰察还觉得心有余悸。


 


是忠心护主,可也不怕掉脑袋,这个傻姑娘。


 


明玉被再度进宫的璎珞重新召至身侧,成了延禧宫的宫女。


当晚,他与傅恒说。


 


“你瞧她们,最后还是姐妹情深,谁也不舍的离开谁。”


 


如果可以,他也要与傅恒做一辈子的手足兄弟。


四个人就这样,纠缠不清到老到死,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

 


于傅恒而言,他最怕养虎为患。姐姐这般退让隐忍的个性都滋生出了喜塔腊氏这个叛徒。明玉被调回,是最好不过。


 


于海兰察而言,璎珞到底是旧交情,不会存有别的心思。于情于理,都会对明玉始终如一。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叁]


 


新入宫的异域女子顺嫔可真是个名不经传的狠角色。


身为人妇入宫却依然迷得君王不愿早朝,到哪都要怀里捧着娇软。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出皇帝的疑心,和傅恒璎珞已经尘封很久的关系。


 


有一句话她倒也说的不算错。


 


傅恒生平最厌恶被人威胁。偏偏他周围的女人一个个或心生爱慕或各怀鬼胎,自己得不到就铁了心都不希望他好过。可就顺嫔,直接说中了他的心坎。


 


他是很想带璎珞走。


他不是没想过男耕女织,共话桑麻的故事。


 


但他背后,是富察一族;璎珞的背后,是皇家的颜面。


爱不得,离不开。最是心痛。


 


于是,他把爱人的身份转换为知己。


这般,即使心有千万不甘,二人都得以好过些。


 


喜塔腊氏的报应来得如此快,也未料到看见璎珞大仇将报的神情,自己也感到久违的快乐。


 


圆明园里,他找她商议争宠之策。明玉站在不远处不放心的紧盯着,惹得海兰察吃味。白糟蹋自己的一番真心,海兰察委屈的要拉着心上人走。被明玉甩开,气了好久。


 


璎珞与傅恒将二人模样尽收眼底,终究也是收不住,笑了好一会儿。


 


他们都不曾觉察出,那一日的欢喜是天黑前的最后一点余晖。


一旦木已沉舟,日入时分,她们都会成为紫禁城里的牺牲。


 


最难忘怀古人诗,最不屑一顾是相思。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肆]


 


清缅战争一触即发,傅恒在三位云贵总督相继身败命裂,新任云贵总督翻身落马的情形下,执掌征缅帅印,拂着乾隆三十四年早春二月的寒风,踏上西南征程。


 


一路千山万水,终是与比他早两年赶赴清缅前线的海兰察汇合了。


 


傅恒看着久未照面的好友,忆起了往昔。


明玉姑娘二十五岁年满出宫时,被令妃做主赐婚给了还未是将军的海兰察。


 


多拉尔夫人已是急得不行,家中独子还迟迟为了个女人就这么候着。也顾不得明玉的身份衬不衬得上,就下了好些许聘礼往延禧宫送。只求她能快点嫁予海兰察。


 


傅恒是羡慕的。


 


若当初姐姐不曾被陷害,他也必定能这般将聘礼如流水一样的往长春宫送去。


 


只是,紫禁城哪能容得有情儿女成双呢。


宫廷波诡云谲,苏静好和顺嫔竟连明玉都不肯放过,苦了海兰察最后只得听天命,被指婚一个满清八大贵族的世家小姐。


 


从而,娶妻生子。


一如他那般。


 


“安禄也快到了婚配的年纪。”


 


趁着夜间,战火停息。他们二人才得以有空暇时间叙一叙往日的旧。


 


“我知道。每隔几月送来的书信里,她都会告诉我安禄的近况。”


“她也是个可怜人儿,偏摊上我这样一位喜好征战沙场的夫君。我做的好阿玛的身份,却愧对于她。”


 


傅恒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呢。


只是喜塔腊氏从不给他这样的机会,连同自己那一点点的内疚都要燃烧殆尽。


 


“你可有想过,如果当年娶得是明玉姑娘……”


“傅恒,没有那么多如果。我和你,皆是皇恩赐婚。没有那么多如果了。”


 


海兰察急急打断傅恒接下来的话,让帐篷门口余下的两位士兵出去巡哨。才又安心坐回垫上。傅恒哑然失笑了一会儿。


 


“到底比不得你了。现在连你都变得如此沉稳。”


 


“我是怕了。傅恒,你可想过,如若当初你娶的是令贵妃,你会怎样?”


 


帐里寂然了许久,海兰察先是伸手倒了杯清酒,又轻轻地与他手中的碰了个杯。


 


“你瞧,连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

“但你知道,你是怎样想的,我也是那般。”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伍]


 


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


这儿的月是比京城的要圆一些。


 


傅恒又嘬了一小口酒,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。


 


“那些时日,你是怎样熬过来的?”


 


“我只能克制自己疯长的思念。傅恒,以前我常觉得我能理解你的爱。可只有那些时日,我才是真的明白了你。那种被思念吞没的无力,比战场上敌人用尖刀刺进我胸膛还要痛上几分。”


“可你终比我要好些,起码令贵妃还活着。活着,就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
 


是,活着就好。


一生遂愿,平安喜乐。


他是要幸运些。


 


“但海兰察…”话音未落,傅恒蹙眉,敏锐的听到帐外不安分的声音。


抬头,未来得及出声提醒,海兰察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他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
 


“傅恒,你我二人,自幼如手足一般长大,未曾想过,命运都这般相似。”


“无论是令贵妃,或是明玉……”


 


都愿意看着我们前程似锦。


 


海兰察走出帐篷,没说完的话意味深长,但傅恒懂,他也懂。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陆]


 


清缅的战争持续了一年。


途中海兰察底下有人将战况返送回京,海兰察让他悄悄留了个心眼。


 


京城依旧一片祥和,紫禁城里的女人走了一批,又新晋了一批。


令贵妃是当今权势最大的后妃。


皇上赐了和静公主下嫁拉旺多尔济,是他从小特意为和静所留的额驸。


 


有母魏佳氏,深得圣眷。


和静从小所享受的,几乎与皇后所生嫡出的和敬无异。


 


只是,公主刚嫁走没几月,令贵妃就病倒了。


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

太医说方子里缺一味最为重要的药,生长于缅甸边境,十分罕见。


 


皇上派了使者跟随,就为了寻找这剂药方。


海兰察瞒了十余日,甚至想偷偷让人跟着使者一起去找。不想,傅恒还是知道了。


 


“你可是着了什么魔?”


“你是这儿的主帅!你是我大清最为核心的人物。你若为了那剂药,万一……万一被敌军发现……万一……”


 


海兰察用剑拦住傅恒出行。


一来二去,二人险些不顾身份斗了起来。


 


“够了!”海兰察弹开傅恒的剑。“我知我拦不住你的。但你要答应我,切记平安。”


 


璎珞是明玉最看重的姐妹。


若她也在世,别说是缅甸边境,就算是上天摘星揽月,她怕也是会赶着傅恒前去。


 


“傅恒,我拿你当兄弟看。”


“谨记,一定要小心。”


 


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漾开,海兰察勉强镇了镇自己的情绪,还是放了傅恒通行。


 


同年七月,清军攻入老官屯。此地由北往南水陆交通咽,易守难攻。缅军用烟雾缭绕来掩人耳目。多数来自北方的清军水土不服,难以克制此地的湿度,纷纷患上瘴疠之疾。


 


傅恒本是可以躲过一劫的。


可他为了战事日夜操劳,又一心要取那神药。


 


海兰察找到他时,瘴气已入了心肺。


 


“你替我去问她。这一世,我已守了她太久,下一世,可不可以换她来守着我。”


 


不知来世少年时,可否再遇共昭华。


和静公主的闺字,昭华。


 


海兰察笑道,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冷静。


 


“你可要和我一同回宫,把这话亲自说给她听。”


 


罢了罢了。


傅恒别过头,手中还攥着那千辛万苦得来的药。


 


时至今日,


你仍然不动如山稳居我心上,


仍然是我朝圣的方向,


仍然是我最衷心的愿望。


 


 


/


 


 


[柒]


 


最后缅军罢兵乞和,收到圣谕宣布撤军。


傅恒率领部分兵马发去捷报。


海兰察比他稍晚几月才动身回京。


 


他已然不再拥有着最初作侍卫时的那份心境,所以他走出延禧宫的时候,怀揣着对璎珞的怀念,和对贵妃无情的丝丝恨意。


 


魏璎珞,一步一步,从西六宫走至东六宫。


绕了紫禁城一周,从绣坊宫女晋升到如今的地位。


 


宁做寒门妻,不做高官妾。


一步错,步步错。


 


她只盼傅恒能懂昭华的名讳。


和那一声在无缘说出口的少爷。


 


珍珠一路小跑跌撞至宫门,拉着她的手,失了礼节的惊呼。


 


“娘娘,娘娘。索伦将军要迎娶明玉姐姐的牌位入府。”


 


啪嗒。


佛珠滑落,散了一地。


 


也好,也好。


 


负相思,叹相思。最是难成全那一缕相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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